有些人，天生就是行走的灾难现场，是人形自走破坏球。
你把他放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，他都能精准地找到唯一一块翘起来的地砖，然后以一个标准的平地摔姿势，致敬大地。
这种属性，放在普通人身上，顶多是贡献几个搞笑视频。
但如果这种“体质”出现在一个政客身上，那场面就可能升级为国际级的社会性死亡。
意大利撒丁岛的政客，埃马努埃莱·卡尼，就为我们上演了这么一出。
老哥当时正要去罗马的企业部参加一个高档招待会，西装革履，人模狗样，准备跟各路大佬谈笑风生。
下楼梯的时候，意外发生了。
不知道是皮鞋太滑，还是前一天晚上帕尔马火腿吃多了，卡尼老哥脚下一滑，整个世界瞬间进入了慢动作。
视频里，他像一个喝醉了的芭蕾舞演员，拼命挥舞着双臂试图找回平衡，但物理学定律显然不给他这个面子。
他那努力的样子，充满了对牛顿的蔑视，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无力反抗。
最终，他整个人化作一枚人肉炮弹，径直朝着楼梯旁的一扇窗户飞了过去。
“咣！”一声巨响，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破碎声。
招待会上正在端着香槟、假装很熟络的宾客们，集体回头，表情从优雅的社交假笑瞬间切换为目瞪口呆。
他们看到，卡尼议员以一个完美的“头槌”姿势，亲吻了一扇彩色玻璃窗。
而那扇窗，碎了。碎得那叫一个彻底，那叫一个均匀。
万幸的是，卡尼议员的头盖骨比玻璃硬，人没事，就是发型乱了点。
但他的脸，算是丢到西西里岛了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尴尬了，这是载入史册级别的尴尬。
说白了，这就好像你在公司年会上，想给大家表演个后空翻，结果一头扎进了老板的生日蛋糕里。
更要命的是他撞碎的东西。
那不是普通的玻璃，那是国宝级的艺术品——未来主义大师马里奥·西罗尼在1932年创作的《劳动宪章》。
魔幻的是，这栋建筑在当年，正是法西斯社团部的所在地。
一个当代政客，在90年后，用自己的头，物理性地粉碎了一件诞生于法西斯时代的艺术杰作。
这其中的隐喻和黑色幽默，简直能让历史学家们当场开个研讨会。
这位西罗尼老哥，也不是一般人。
他是意大利现代主义艺术的领军人物，20世纪初的顶流。
早年跟着未来主义那帮人混，后来风格越来越凝重、戏剧化，成了公共艺术领域的大拿，专门给各地的政府大楼搞壁画、马赛克。
这幅被撞碎的《劳动宪章》，描绘了各种工匠和艺术家，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。
当然，西罗尼的履历有个绕不开的污点：他是墨索里尼的铁粉。
这让他的艺术声誉变得非常复杂和敏感。
一方面，他的艺术成就无法否认；另一方面，他的政治立场又让人膈应。
结果，这件充满争议的作品，没毁于战火，没毁于抗议，却被一个下楼梯没走稳的议员用头给终结了。
这事儿，简直是行为艺术。
卡尼议员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“物理破四旧”，虽然他本人可能只是想安全下个楼。
事后，他发表声明，对造成的损失表示“深感遗憾”。
废话，能不遗憾吗？
这玩意儿是无价之宝，没法上保险理赔的，卖了他都赔不起。
你以为这就完了？
不，意大利的艺术品，似乎正在经历一场由“人类迷惑行为”引发的浩劫。
卡尼议员的头槌，只是这场灾难连续剧中的一集。
往前倒几个月，佛罗伦萨的乌菲齐美术馆，世界顶级艺术殿堂。
一名游客，我们姑且称他为“自拍哥”，正在欣赏一幅18世纪的无价画作。
画中是托斯卡纳大公费迪南多·德·美第奇，威风凛凛。
自拍哥灵感突发，觉得光是跟画合影太low了，他要玩点花的。
他想模仿画中美第奇大公的姿势，来一张创意自拍，发到社交媒体上，配文“今天，我就是大公”，然后坐等点赞。
骚操作开始了。
他笨拙地模仿着画中人的站姿，一手叉腰，一手前伸，脸上还要挤出贵族的倨傲。
结果，脚下没站稳，被一个用来保持安全距离的矮平台给绊倒了。
于是，这位想成为“大公”的哥们，瞬间变成了一个踉跄的醉汉。
他向后一倒，不偏不倚，撞向了那幅三百多年前的画作。
只听“噗”的一声，大公右脚的靴子位置，多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破洞。
整个美术馆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工作人员的脸都绿了，火速控制住这位“当代艺术家”，并报警处理。
好在专家评估后认为，损伤不大，能修。
但美术馆馆长西蒙尼·韦尔德彻底炸了，他对着媒体炮轰：“现在这帮游客来博物馆，就是为了拍梗图和自拍！我们必须立规矩，禁止任何不尊重文化遗产的行为！”
更有意思的是反转。
代表博物馆员工的工会出来补刀了。
他们说：“我们早就警告过馆方，那个矮平台是个安全隐患！之前就有游客被绊倒过，只是运气好没撞到画。游客的注意力都在画上，谁会看脚下？那玩意儿颜色又暗，简直就是个陷阱！”
这一下，锅就甩起来了。
是游客太蠢，还是博物馆设计有缺陷？
一场关于艺术品保护的口水仗，就这么围绕一个脚印大的破洞展开了。
而这场意大利“艺术品受难记”的最新一集，发生在本月初的维罗纳。
一家美术馆里，展出了一把由艺术家尼古拉·博拉设计的椅子，名叫“梵高”。
这把椅子，表面镶满了施华洛世奇水晶，bling bling闪瞎眼，一看就是个“极其纤巧脆弱”的样子货。
然后，一名游客，可能是逛累了，也可能是觉得这椅子就是给人坐的，一屁股就坐了上去。
结果可想而知。
椅架当场变形，水晶掉了一地。
监控录像记录下了这心碎的一幕。
这名游客用自己的体重，给艺术界上了一堂关于“观看”与“使用”的哲学课。
从政客的头槌，到游客的自拍，再到无辜的屁股。我们看到的是什么？
本质上，这是一场现代生活方式对古典文明的降维打击。
在过去，博物馆、美术馆是神圣的殿堂，人们怀着朝圣的心情，安静地欣赏。
而现在，它们成了社交媒体的背景板，成了网红打卡地。
艺术品的价值，不再仅仅是它的历史和美学意义，还包括了它能产生多少点赞，能制造多少话题。
那个想模仿大公的游客，他关心的不是画家的笔触，不是美第奇家族的历史，他关心的是自己的照片在朋友圈里够不够酷。
那个一屁股坐塌水晶椅的游客，可能压根就没把那把椅子当成艺术品，在他眼里，椅子就是用来坐的。
而那位倒霉的卡尼议员，他的失足更像一个寓言。
在一个越来越快、越来越浮躁的时代，我们所有人都像在匆忙地上下楼梯，稍不留神，就会一头撞上那些需要我们慢下来、静下心来去欣赏和守护的珍贵之物。
只是希望，下一次，别再用国宝的粉身碎骨，来提醒我们走稳脚下的路了。
毕竟，人类的头盖骨，不是每次都比艺术品更硬。